蓬蒿客

郭轸啊

慰平生(《一把青》有感)

朱青从来没有梦到过郭轸。
这一年的新生社还是熙熙攘攘的人,不过早已没了从前那些面孔,朱青晃着扇子看着这些年轻的少男少女们,自打她走上台唱歌那天,她就好像不再是自己了,她不再是那个女学生了,从前的朱青永远留在了从前,再也没长大,再也没有人叫她小朱青了,日子久了她有时候觉得自己仿佛从来没去过南京,从来没有遇到过那个驾驶513的飞行员。
眼前稍稍模糊,听得一个少年笑着叫她:“朱青姐,今晚我轮休,去你那里打牌啊。”旁边的人又是嫉妒又是揶揄的看着她,她不紧不慢的回答:“那可好了,再带上他们几个,摆上一桌痛痛快快的玩。”又一个少年起着哄要朱青唱一曲,朱青放下扇子慢慢的在台上又唱起了《一把青》。
“东边啊,一把青。”
唱着唱着,那个人的脸仿佛又在眼前,朱青笑了,门口刚走来的小顾静静的看着她,眼里满是心疼,但是他什么也做不了。

那年已经很紧张了,没人能接近那个海岸,只能在心里怀念,但是可以安稳的在这里伤心也是幸运,有多少人永远的留在了天上,泥土里又或者是水里。朱青也不是从未想过或许郭轸还在,只是和她失散了而已,只是海峡浅浅困住了他的脚步。
“有时候,我还真是恨他。”朱青看着想象中的故乡。

朱青白日里除了出去唱歌挣钱没什么事,飞行大队的小刘丢了手表求着她帮忙去报社发启示,她体贴他们飞行训练便答应了。朱青从来没有来过台湾的报社,她好久不写东西,因为心里早就空了,风吹过都会有回响的。
报社里人来人往忙忙碌碌的,这个时候新闻太多了,上面的宣布和指示满天飞,报社的人脚不沾地的忙。朱青径直走向角落里的那个人,那是个少年模样的男子,正摆弄着相机,听到她的话,笑着说:“抱歉了姐姐,我只是我们编辑的跟班,他去印刷厂取样稿了,要不然你等他一会了。”说完还把椅子让了出来。
“谢谢,我去门口等他好了,对了你编辑姓什么?”朱青问。
“叫他吴编辑了!”少年道。
朱青站在那里,仿佛还是哪个下午,新生社里那么多人,学姐在刁难她,他玩世不恭的笑着维护她,但是一句句又哪么让人心酸,她开始可怜他的时候,他又开他玩笑,他都是叫她女学生的,多久没人这么叫她了。
路的对面涌来许多人,但是没有人为她停留,就算有也不是自己等的那个人。
存者且偷生,死者长已矣。
郭轸,有时候我真的很想你。
Life goes on and on.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03.19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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